“猜猜我是谁?”
身后传来了少女的声音,这声音有点异常,似乎是故意压低了嗓子说出来的。
恶作剧吗?一般来讲,能做这种恶作剧的多半是熟识的人,遗憾的是我在这所校园里根本就没有熟人,甚至连说过话的人都没有,这对正常人来说司空见惯的事情,在我这简直就是怪谈。
真是的,到底是怎么样奇怪的家伙才和我这样的人做恶作剧啊。
想到这,我不禁觉得脑袋冒凉风。
幻觉吗?
现在正值盛夏,是阳炎跳动,空蝉难鸣的季节。
太过炎热而导致大脑发昏了吧。
磨蹭磨蹭——磨蹭磨蹭——
不,不对,不是冒凉风这么简单,而是有什么东西确确实实地放在了我的后脑勺上,还有节奏地上下移动。
给我等下,这不就是只有小说和动漫中才会出现的并存在于现充间的“摸头杀”吗?好恐怖,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我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好不容易才出现的bug也出bug了?我不想做被摸的对象啊!
“乖,不要乱动哦,你的头发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的说。”
身后的少女正乐在其中。
你看我像是可爱的犬类吗?
“奇怪的家伙”这个词语用在她身上真是整个语言界的失败——这个人简直是“狂妄的混蛋”,居然把我当宠物。
爷爷说过,尊严不过是张纸,直接撕掉会碎,折的次数多了也会碎,放久了还会泛黄。
人的尊严不就是在不断的屈辱中舍弃掉的吗?
难得的午休时光,教室里洋溢着欢乐的笑声,几个男生围在一起互相骂对方是傻瓜混蛋,一群女生激烈地讨论着这周末要去哪里玩,还有现充们……
呃,爆炸就好了。
我则是睡觉或一边吃饭一边观察他们,比起他们,我简直就是塔外的神明。
叔本华说过,人要么庸俗要么孤独。
恶作剧什么的,和朋友开心的聊天什么的,尽是庸俗之物。
等我抓住你打你的屁屁,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而就在我要发飙准备回头教训这个狂妄的混蛋时——
她加大了手的力度,紧紧地锁住了我的脖子。
“呐,要是敢回头的话,就把你的脖子拧断。”
我靠,这哪门子恶作剧。
讲道理的话,一般的剧情大概是这样吧:美少女从身后蒙住了主角的眼睛,问出那句“你猜我是谁?”,之后主角多半是猜不出,选择认输,少女放开手,主角回头,却正好撞在了少女的怀里……
在我这里却是,她的头发像刀子一样竖立着,眼睛里冒出能杀人的光。搞不好嘴里还长出了獠牙。很显然,我没办法回头看她,所以以上都是我想象出来的,只是语气听起来变严厉了些。
正因为无法回头,无法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什么,所以才恐惧,那谁不是说过吗,吾等因无形而恐惧。
很多成年人都不敢一个人在家里洗脸,生怕自己在洗白白的时候后面出现个什么东西。
我就身处这种情况,所以不得不有所防备。
就算她不是可怕的狼人,也不是某机关派来暗杀我的杀手,是个精神病人怎么办,刚巧还学过功夫再加上她的手已经放在了我的脖子上,大声喊救命根本来不及,接下来她只要……
这绝望的幻想是怎么回事,不可以就这么放弃,一定还有可以做的事情。我瞬间热血沸腾!
“咦?你莫非是兴奋了?”
“不好意思完全没。”
即使被虐也能分分钟climax的抖M岂是我能比得上的。
快想想,能够逆转局势,以弱胜强的方法!
啊!对了!灵光闪现。
“神啊!请救救我吧,您虔诚的子民如今就要惨死在此,请让你的光芒照亮我吧……”
I scream!——我呐喊。
我脑中浮现出的是鲁迅的身影,才不是冰菓。
这就是我此时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反败为胜的战术。
假装祈祷,目的就是让她误以为我已经失去求生的想法,分散她的注意,趁机快速挣脱她,这就和“看,有飞碟”是一样的策略。
也是小时候逃脱惩罚游戏的惯用伎俩。
“Bingo!猜对了,吾乃神明,我允许你目睹我的真容。”
她松开了放在我脖子上的手。
“你可以转过来了。”
哈?
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我缓缓地回过头去,看到了“神”的真身。
一名幼女,再重复一遍,那是一名幼女。
……我真够蠢的,从心底里把普通的恶作剧当做杀人事件。
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我试图和这个自称“神”的幼女交流。
“喂!小不点,你这身高是怎么够到我脑袋的。”
“诶!真是令人震惊的事实啊。凡人看到我的真容居然不下跪。”
“话说,我为什么要给你下跪啊?”
“因为,你看到了我的真容。”
“你的脸是施了让人看就会下跪的魔法吗?不对啊,你戴着这东西我也看不到你的脸啊。”
少女的脸被赤鬼式的面具盖住,只露出两只眼睛,乍一看有点吓人,可结合整个人来看反而有点搞笑。
“那面具正是吾之真容。”
“别逗了,快把面具拿下来,校园内可不让演能剧哟。”
我伸过手去摘她的面具。
“呵,你这无礼之徒,胆敢冒犯神明。”
少女伸出手,做了一个抓的动作。
再一次,我的脖子被紧紧地勒住。
好奇怪,明明都没碰到我,而我却能感到脖子被一股力量勒住,这种窒息特别真实。
“如何啊,这种濒死的体验很棒吧!”
随着那股力量越来越大,我的呼吸愈加困难,这样下去绝对会被杀死。
“愚蠢的人啊,吾在此问汝一句,我在你看来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我正想回答她,可是这样子根本发不出声。
时间若能倒流的话,我绝对要去日本找一石堂大师学腹语。
这家伙明显是要弄死我。啊啊啊啊啊!要死要死要死!这次是真的要死啊。
扑通——
我跪在了地上。
爷爷,孙儿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教诲,请您一定要原谅我啊。
这一跪倒好,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了我身上。
“那个人好奇怪,居然在下跪。”“是在求婚吧,好浪漫!”“他们两个的关系真好啊。”
周围传来了这样那样的声音。
听了这些,我只想说,这些人脑子都有问题吗,我明显是被迫的啊。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脖子上那股力量消失了。
我急忙大口呼气,没想到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像书页般折了过去。
“在被死死地锁住脖子的情况下还能跪这么长一段时间,真是虔诚的信徒啊,我姑且原谅你对我的不耻行为。”
神开口了……不,她开口了。
“啊咧?不是求婚吗而是在玩扮演主仆的游戏吗,好恶心。”“是啊,感觉很变态。”
听到这些话,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这一系列的行为有多么羞耻。
好想死啊!
“哎呀,我忠实的信徒,你怎么了,看起来好痛苦的样子。”
“不好意思,神明大人,刚才不知道是谁差点把我掐死,让我被人取笑,现在真的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嘛,请不要忧伤了,吾这样补偿你,你看怎么样?”
少女端坐在窗台上,朝我伸出一只**的脚来。
“我忠诚的信徒啊,不要矜持了,尽管舔吧。”
到头来,这家伙真是把我当成家犬了呀。
想必看到这一幕,我身后那无数的绅士早已口水泛滥。
而我和那些绅士不同,虽然我也是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一光景看,只是,我关注的重点不同。
她那银色的长发仿佛融化在了阳光中,娇小的身体如同挂在树枝上一般,摇摇欲坠。
这是何等美丽的景色,只是那赤鬼式的面具让我无法看到她的脸。
如今躺在地上的我,端坐在窗台上的她,从这个角度看,也算是仰望那份遥远的美丽了吧。
可惜她想杀了我。
爷爷说过,绚丽之花生在悬崖,贪恋美貌采花而死者,众矣。
“呃,真的不舔吗?”
“不了,美丽的东西往往致命,就像毒蘑菇。”
“那样的话,就帮我把鞋穿上吧。”
“你说啥?我没听清楚。”
不知为什么她的声音突然变的好小。
“吾命令你给我穿好鞋子,听见了没有!”
“啊啊,知道了,神明大人,这样就可以了吧。”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我拿起她的迷你小鞋,慢慢地穿在她的脚上。
“唔……”
因为不小心碰到**的脚,她发出了很可爱的声音。
然后她战战兢兢地扭动着身子,一点一点向下滑,双手死死地按住窗台,双脚试探着到地面的距离。
“呼,这样没准能行。”
像是下定了决心,她一用力,以前仰地姿势摔了下来。
只听啪叽一声,小小的她和瓷砖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霎时间,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空气仿佛凝固住,时间静止不动。
短暂的宁静后,暴风雨袭来。
“你这个笨蛋,笨蛋,超级大笨蛋!我要以神的名义惩罚你,让你永远痛苦!”
她冲过来将我扑倒,用拳头砸我的脸。
……
拳头,似雨点般落在我的身上,类似的情形,唤起了我儿时的回忆。
回家的小路上,一个孩子被一另群孩子按在地上毒打。
那孩子尽管被打得很惨,却一直没有哭,这时,一个慈祥的老人走过来,赶跑了欺负人的其他小孩,那老人正是受欺负孩子的爷爷。
那孩子见爷爷走过来,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水。
“傻孩子,他们那么欺负你。你怎么不还手啊?”
孩子只是哭,没有回答。
“下次,再受欺负,要像个战士一样,就算打不过,也用尽一切力量反抗到底,能做到这样,那才是英雄!”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要和他们拼到底!”
孩子若有所悟,破涕为笑。
“还有一点,你以后要注意。”
“什么事?爷爷?”
“如果打你的是个哭泣的女孩子的话,绝对不能还手哦。”
“啊?为什么啊?”
“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回忆终了。
“诶?你不还手吗?”
暴怒的她停下来,意识到了我没有反抗这件事。
“爷爷说过不可以打女人的。”
“噗,你是在逗我笑吗?爷爷什么的,不感觉幼稚吗?”
“我在爷爷看来永远都是小孩子哦。”
那张被赤鬼面具遮盖的脸上,刚刚到底是什么表情呢?
恐怕只有被泪水打湿的我的衬衫知道。
即使不能给人带来微笑,也不能使人哭泣,这是便是观察者的原则,也是爷爷当年嘱咐我的,不可以对正在哭泣的女孩子动手。
“哈哈,你还真是个有趣的笨蛋啊,今后请继续让我发笑吧,哈哈哈……”
她拂去身上的灰尘,坐在了我右边的座位上,爽朗的笑了。
“啥?你就坐我旁边?”
“怎么了?不可以吗?”
“倒不是不可以,我不记得旁边的位置有人坐?”
“你啊,不但是个愚蠢的笨蛋,还是个不听课的坏学生,班会,今天的班会,真是的,连班会都要开小差吗?实在是不可救药。”
“哦,原来是转校生啊。”
“别看我是个转校生,其实也是个神哦。”
“这种说法好可疑!再说就算是神也不用戴着面具吧。”
“神的真容怎么能随便让凡人看到?”
“你不是说那面具才是你的真面目吗?难道说神也撒谎?”
“再啰嗦就把你的嘴缝上!”
“竟然还从窗台上掉下来,摔了个倒栽葱,好弱的神呀,笑死人了。”
“哈!不信是吧,再说一句就马上杀了你。”
“是!是!神明大人,我错了,你怎么说都行喽。”
……
直到太阳到达了彼方的天空的彼方,我们的对话才迎来结束。
坚决贯彻自己的正义,视孤独为唯一朋友的大师会把人际交流当做是无聊且浪费时间的行为。
这就是人格学所讲的,性格决定命运。
“啥?性格决定命运?怎么会那么绝对,当你遇到生命中重要的人时,你的命运就会发生改变。”
爷爷说的这句话,我到现在还不能够理解。
神,真的存在吗?
回到家中的我继续思考。
那个少女,自称是神明,她做出了令我费解的事情——不通过接触而传达力量。
是的,她确确实实做到了,在双手与我相隔一段距离的情况下,掐住我的脖子,并且展现出了并非一个娇小少女所能拥有的力量。
可即便如此——
这些看似违反人们常识和物理的超自然现象在这块被称作Wheel的大陆上随处可见。
准确地说,是在大陆中央的一座岛上随处可见。
从高处看,整块大陆的形状像一个巨型车轮,其中心的岛就是轴承,被称作Alex,通过八块条形陆地与外环相连。
这块大陆在“大陆消亡事件”中诞生并幸存下来,成为人类最后避难所。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大陆会集体消亡,更没人知道这块新大陆对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
总之,人类能做的就只有一无所知地活在当下。很快,人类就适应了这片新大陆,意外的发现是这片大陆的资源十分丰富,利用这些资源,人类的文明在几年内快速恢复,并远远超越了以前。
这就是“新时代”的奇迹之一。
而其二就是……
“很抱歉打扰了,不过现在是非常时刻。”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男人的声音,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藤蔓,那藤蔓将我缠住拖拽到外面。
我家住二十三楼,被从那么高的地方硬生生地拖拽到地面……这体感真酸爽……
华灯初上,大街上车辆来来往往穿行自如的景象好似幻灯片飞进我的眼睛。
“嘿,伙计,等下能听我解释吗?”
一个穿着礼服戴着白手套的青年男子出现在我面前。
“我是你的新邻居,今天下午刚从外环搬到这里。”
“看你的长相不是本地人。”
“嗯,我叫海老泽海里,来自远东。”
他说着,脱下帽子深深地鞠了一躬,漂亮,是完美的九十度角。
“远东?这说法有点古老吧,看来你是旧大陆的后裔呀。”
现在的世界可没有远东这种叫法,只有轴,外环和辐条。
“哦?你是原住民吗?”
“是的,不过别担心,我不是种族歧视者,在我看来,黑人和白人是好朋友。”
“挺行的嘛,我们的历史懂得不少……抱歉,如今是大家的历史。”
“嘛,你那么说也没差,不管怎么想,我们才出现七十八年,全无历史可言。”
七十八年前,我的祖先诞生在这片大陆上,过起了原始人的生活,虽说是原始人,但生理结构与现代人无异。原始似乎只体现在了文化上。
而后,大约距今五十年前,“大陆消亡事件”发生。
极少部分人漂流到Wheel得以幸存,绝大部分人消失在了茫茫大洋之中。
幸存下来的这些人将文明带给我们的祖先,于是世界才有了今天的发展。
“啊!怎么会这样!”“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下子就飞到外面来了?”“快让我回去,不然的话,作业就写不完啦!”
就在我回顾历史时,周围聚集了很多人。
他们和我有同样的遭遇,就是被眼前这个远东来的男子从房子里强行“请出”。
“大家请听我解释!是有很特殊的原因的!”
虽然海老泽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维持现场的秩序,但很快他的声音就埋没在人群的不满声中。
更有部分人尝试回到房子里,但很快就被藤蔓绑住动弹不得。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不久警察就会来,那时候的局面会更加夸张。
呀,我还是多多考虑自己的事情吧。
“都给我安静点,不要吵了!”
我寻声眯起眼望去,一个酷似摇滚歌手的女人双手交叉,靠在树上。
“这座公寓是违章建筑,必须拆掉才行。”
说着,那女人不紧不慢地走到公寓前,伸出拳头。
“喝啊!”
只一拳,公寓就化作了灰烬。
我靠,这拳头的威力也太夸张了点吧,一击男也不过如此啊。
这个女的绝对是负责拆迁的工作人员。
“老哥,搞定了!”
她回过头笑着对海老泽做出“V”字手势。
而海老泽则是摆出一副“这下可糟了”的表情。
“你这个混蛋,把我们的家还给我!”“赔钱!我辛辛苦苦几十年赚钱买来的房子居然被你一下就给……”“我的作业啊!你这家伙,决不原谅你!”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强烈地谴责那个女人。
我有一种预感,本年度人数最多,人群参与度最高,积极性最强的群架即将开场。
“喂!你们这些人!我可是救了你们诶!真是的!为什么做好事也要被说啊!”
她鼓起了腮帮子。
“我貌似还没开始交涉啊。”
“哈?不会吧,老哥。”
“现在交涉估计已经太迟了吧?”
交涉是绝对来不及的,快点逃跑也许还赶得上。
“看,天上有飞碟。”
出现了!那女人口中说出了我的得意技。
虽说是得意技,但也就能哄骗小孩子而已,成年人就难说了。
不知那女人是怎么做到的,所有人45度角仰望天空。
那找来的群众演员啊,你们约好的吧,动作这么整齐。
顺便一说,我也是演员。
我抬头看去,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空划过,某种可怕生物的怒吼迎面袭来。
那根本不是飞碟而是——龙,一条巨大的黑龙。
月光照在龙的鳞片上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一名少女从龙背上一跃而下。
她有着赤色的眼瞳,本应自然披在双肩的金发随风飞舞。
这个人我有印象。
她叫艾丽卡,既是布里格斯人格学院的理事长,也是的学生,年纪和我相仿。
就算是大人物,这骑龙出场也是够拼的,话说恐龙之类的不早就灭绝了吗?
“大家听我说,你们所居住的楼下面埋藏着一枚龙蛋,如今蛋里面的幼龙就要苏醒,觉醒的龙会将整个建筑摧毁,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本来我是要代表布里格斯人格学院对这栋建筑进行拆除的,没想到已经有人先做了,正好也减轻了我们的麻烦。我们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新的住处,另外,你们的损失,我们也会全面赔偿,对于这个提案大家觉得如何。”
这就是政治家惯用的手段,明明是在损害我们的利益,却说得像对我们有利一样,完美的官方语言,加上各种演说家的手势,艾丽卡简直就是天生的政客。
刚才还是一片混乱的人群,此刻雅雀无声。
“不说话就表示赞成喽!好,现在请大家跟我来。”
艾丽卡一脸微笑地走在前面,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人群。
仅靠语言和人格魅力就平息了这场闹剧,不亏是学校的最高级的领导者。
“没想到她连龙都能支配,真是高深莫测的女人啊。”
在一旁的海老泽感叹道。
“你也很厉害不是吗,操控藤蔓之类的。”
“诶?我这不是操控,而是请藤蔓帮忙。”
“你是说你能够和藤蔓交流吗?”
“嗯啊,不只是交流,还要和它们做朋友。”
原来如此,这个人拥有与万物沟通的能力,让万物主动帮助自己,效果比单方面操控要强很多。
“这听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那有什么,我的能力更厉害,你说呢老哥。”
一拳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所谓一拳少女,就是能够一拳摧毁一座公寓的少女。
“你的能力与其说厉害,不如说是危险。”
危险这个词用的实在是妙。
“我有这么可怕吗?”
“可怕,超可怕的。”
听我这么一说,管海老泽叫哥哥的少女把目光转向我。
她一头茶色,估计是染过,身穿制服,领带胡乱地系着,衬衫向上翻卷,白皙的皮肤依稀可见。
这个人怎么看都是不良少年。
“你这人!不要乱插嘴啊!”
糟了,我貌似激怒了不该激怒的人。
“我说的是你的能力可怕,又不是你可怕,先把拳头收起来可以吗?”
“诶?也就是说我很可爱吗?说人家可爱什么的,讨厌啦!”
她朝我挥舞着粉拳。
咦?我怎么没化作灰烬。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妹妹海老泽里沙,让你见笑了。”
“令妹天生神力,我等今晚真是大开眼界。”
海老泽无奈地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里沙。
“我的傻妹妹,你怎么不等我交涉成功就先动手了?”
“咳咳,你的名字是?”
“诶?你是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
“可是海老泽……”
“老哥的话不用在意的,你叫什么名字。”
“好吧,我叫艾斯雷耶斯。”
“艾斯是吧,很好记的名字呢,行,我记住你了,老哥,对于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说。”
“我告诉你,我老哥他超烦,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婆婆妈妈的。”
“哈啾!哈——哈啾!……我感冒了?”
不明所以的海老泽真的很可怜。
“那,艾斯先生,我们先告辞了。”
“嗯,拜拜。”
“老哥快点啊!”
“喂,你倒是等一下我啊。”
兄妹二人渐渐走远,消失在了楼梯间的尽头。
夜空中的星星调皮地眨着眼,整座城市陷入沉睡中。
看来我也该回去了,不知道新家住起来是否习惯。
而不远处,艾丽卡正用招牌式的笑容与众人告别。
“晚安哦!这是你的钥匙,房间号没变哦。”
这句是艾丽卡对我说的。
“哦,晚安。”
我接过钥匙,转身向楼内走去。
“好冷淡的回答呢。”
首先折腾了一晚上我很累了,其次我真的不想和这个女人说话。
可是,艾丽卡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看来你完全不把我这个理事长放在眼里呢。”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没把你放在眼里的啊?”
看吧,这家伙就是这么难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本校的学生吧。”
“不,你猜错了,我不是。”
“哦?是吗?你的名字是艾斯雷耶斯,观察者,就读于布里格斯人格学院的刑侦科3组,性格内向,爱好是思考,因为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学校内没有朋友,学习成绩全科第一,怎么,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你慢慢说吧,我要回去了。”
真受不了艾丽卡那种宣读罪行似的口吻。
“喂,别那么无情嘛,我可是很看好你的能力哦。”
“我?哪有什么能力,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学生。”
“据我所知,观察者这一类人在八种人中所占比率很低,有特殊能力的观察者更是少,怎么,不以自己是珍稀物种而感到骄傲吗?”
“稀有生物很累了,可以让我回去睡觉吗?”
“哦?你很困是吗?”
“上下眼皮不分出胜负的话是不行的。”
“那好,我就帮你清醒一下。”
艾丽卡那赤红色的眼睛发出了耀眼的光,紧接着一条巨龙从天而降。
来不及躲避,那巨龙将我叼起,放在它那滑溜溜的脊背上。
“事先声明我有很严重的心脏病,还患有恐高症,所以摩天轮和过山车之类的都不能乘坐。”
“是吗,我听你说你可是天才驯龙师,而且这条龙是母的哟,相信你们一定能相处很融洽的。”
“这和龙的性别没有关系吧,另外,“天才驯龙师”是什么鬼啊,要不是亲眼见到,我还以为龙这种生物已经灭绝了。”
“我勇敢的骑士啊,请划破这寂静的夜空,翱翔于天际吧。”
那母龙咆哮了一声,振翅腾空。
“啊啊啊啊啊!停下,快停下。”
在距地面几千米的高空中做各种变速运动,使我感到眼花缭乱,腹内翻江倒海。还有几次差点就哭出来。
见我没什么反应,那龙改变了策略,应该是艾丽卡改变了策略,它时而一飞冲天,时而低空滑行。
我死死地捂住嘴,生怕有什么东西从嘴里吐出。
“怎么样,不知艾斯同学现在清醒了吗?坐在我的宠物上飞翔很好玩吧!”
可恶,这个腹黑的龙公主。
“好玩个屁啊,快放我下来!”
我的声音里夹带着哭腔。
“哦?那接下来……”
接下来要放大招了吗?这个女人很有可能让她的宠物龙在空中转体720度向后翻腾三周半,难度系数不小啊,而要在这些华丽的动作中保持一动不动,也许,不,绝不可能。
对于艾丽卡来说,她需要的是别人对她的言听计从。
我决定投其所好,先保住小命。
“别别别,我知道错了,我听你的可以了吧,总之先把我放下来啊!”
“那么,曲终了。”
艾丽卡露出了胜利者那令人讨厌的表情。
巨龙一点点减速,最终停下,盘踞在地上。
我刚一落地,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啊,爽多了。”
“哎哟,随地呕吐真是不文明的行为,亏你还是我们学校的精英呢。”
咔嚓,咔嚓,艾丽卡拿出手机将我的丑态全部拍下。
“不想让我公布这些照片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我可不会亏待你哦。”
“唉,真是败给你了。”
怕我欺骗她,还留了一手吗,真是狡猾的女人。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那‘熊猫’同学,晚安喽!”
艾丽卡纵身一跃,跳上龙背。
“乖孩子,我们回家吧。”
于是,龙公主和她的骑士飞走了。
熊猫这种称呼到底是闹哪样啊。听起来就像是某国家的一级保护动物。
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我一个人的安静世界。
回到新家中,陌生的家具让我难以适应,尤其是床,怎么躺都不舒服。
入睡困难的我这下只能数星星。嘛,反正也睡不着,就来整理一下。
将思考的碎片悉数整理,排序,从中发现规律,最后得出结论。
这就是身为观察者的我唯一的能力。
首先是自称神明的少女,迷之转校生,对我来说是这样的,可以隔空掐住我的脖子,疑似有能够控制空气的能力或是念力,姑且可以归入支配者或艺术者之中。
接下来是能够和万物沟通的海老泽海里,东洋人,身穿一身礼服,仅从行为举止和穿着上就可以判断他是艺术者。
然后是海老泽里沙,是海老泽海里的妹妹,能够一拳粉碎一栋建筑,拥有极强的破坏力,这个人应该是破坏者无异。
最后是艾丽卡,此人不但能言善道,还擅长权术,能够操控巨龙这样可怕的生物,是个绝对的支配者。
随着“新时代”的到来,人格学说逐渐被承认,如今已被运用到现实生活当中。
人格学说应用最成功的就是,把人类大致分为八种,通过培养各种人的不同特性,使之成为相应领域的专家。
而培养人格特性的机构慢慢代替了传统的学校,成为新一代的学校,其中最杰出的就是布里格斯人格学院,从这所学校毕业的人,大多数成为了社会各领域的卓越人才。
“人格分类法”的效果世界瞩目,但这些并不是全部,最令人吃惊的是,一部分人在人格培养的过程中获得了超越人类常识的能力。
这就是“新时代”所带来的奇迹之二。
其言可真?对于奇迹,我个人认为正因为不会发生所以才叫奇迹。
可是现实中,奇迹层出不穷。
据说“大陆消亡事件”发生时,所有人都认为人类将迎来终结。
可Wheel就像神明的恩赐一样,给所有人带来生的希望。
人类为什么能如此幸运。
我不相信什么人择原理——人选择这个世界,这种想法实在是太狂妄,人类的历史比起世界的历史来简直短的可怜。
我无论怎么思考,都得不出正确的结论。
在无知的面前我宁愿相信,那被人类遗忘了几个世纪的神明。
“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吾乃神明,你还在纠结什么啊,像白痴一样,嘛,不过太聪明也当不了我的信徒,你保持原样就好。”
银发死神现身于从窗外射进来的光之中。
“我最忠诚的信徒啊,在你窥探到吾之时,吾也在注视你。”
她的出现让我的思考失去了意义。
神也许真的存在也说不定呢。
她的眼瞳染上了茜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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